“谁偷了我的冬粮!”
宋舒醒来时,树洞中没有任何变化,仍旧空荡荡,除了脚边刚带回来的那个松果外,再没有其它冬粮的踪影。
“一个都不留给我!”
心里呼啦呼啦的吹着凉风,宋舒倒抽一口气,差点又气晕了过去。
哪里来的偷粮贼都敢偷到他宋爷爷头上来了!
不大的拳头对着树干猛捶几下,宋舒暗暗发誓:
要让他抓住了偷粮贼,非得给人一点厉害瞧瞧!
将空气当做偷粮贼的脸狠狠比划了几拳,宋舒先浅浅出了一口气,随即两腿一弯蹲坐在地上,黑漆漆的眼珠对着前方放空。
没了粮食可怎么办?
历年来灵山的雪都下得很大,白色的雪一层层堆积在树枝、山峰上,将整座灵山都覆盖成一片片银白,倒是更有了仙山的派头。
但是仙山的派头没用呀!
雪太大,灵山中所有食物的气息都会被覆盖,宋舒辛苦一天也不一定能找到粮食。
怎么办?
看着脚边唯一剩下的松果,宋舒沮丧的垂下头,生气又委屈的骂道:“偷粮贼没良心,自己没手没脚才抢别人的粮食!”
骂归骂,宋舒颓丧了一会儿后,悄摸起身,顺着树藤往洞口的位置爬去。
扒着树洞看了看外头将黑未黑的天色,宋舒神情有点踌躇。
他晕倒的时间不算长,这会儿天还没完全黑,而且他夜间也能视物,如果趁着现在下山,或许能赶在下雪前离开灵山。
但是离开灵山……
宋舒迟疑了一瞬,又安慰似的自言自语道:“没关系,等来年春日我再回来。”
灵山会接纳一切在山中修行的精怪们。
“总不能饿死吧。”
他的修为不够,一个冬天不吃粮食的话,等到春天,树洞里便会剩下一具松鼠的白骨,或许运气好的话,皮肉还不至于全部被腐蚀。
“该死的偷粮贼!”
忍不住又骂了一句,宋舒跳回到树洞里,将唯一的一颗松果用树藤绑在背上,系了个粗糙的结,宋舒攀着树藤再次站到洞口。
冷风呼呼,吹得宋舒两只耳朵上毛绒绒的耳毛往后倒去,小小的松鼠背大大的松果,迎风而立,颇有仗剑走天涯的洒脱气势。
先活命!
再杀偷粮贼报仇!
灵山的天亮了又逐渐变暗。
灵山太大,而宋舒的步子太小,即便可以用树枝借力攀走,走到山脚处也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。
雪花飘在宋舒的额上,带来一点轻微的凉意。
宋舒抬头看看天,无尽的雪花倾洒而下,落在灵山每一寸土地上,将灵山染成一片素白。
好冷。
宋舒抖了抖身子,明明刚才还不觉得,只这雪一落下,刺骨的寒意传来,宋舒仿佛觉得自己一身的厚实的皮毛都被人扒走,只余下了光溜溜的皮肉,冻得浑身都痛。
得跑快些。
两只爪子攥成拳,宋舒坚定的看着前方,随即小小的一只迎着风雪消失在山脚处。
“呼呼,好冷。”
总算离开了灵山,宋舒瘫坐在地上吹了吹冻到痛的爪子,两只小黑眼珠机灵的打量着四方。
他没下过灵山,但听老王八说过,灵山外有坏人,最爱抓这样的松鼠回家关着当宠物。
运气好碰到个富贵人家说不定能过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,但要是遇到心怀不轨的人,恐怕鼠命难保。
他虽不怕人,但时时注意着总没有错。
不过灵山脚下并没有什么人烟,宋舒警惕了一会儿后便放松了些,他左右看看踌躇着该往哪方走。
不过——
空空的肚子传来一阵声响,宋舒跑了一天,早就饿了,而且灵山的雪寒凉浸入体内,需要用有灵气的食物才可驱寒。
将身后的松果解下,宋舒双手把着松果两侧,用牙咬开坚硬外壳,抱着白色的果肉美滋滋的啃了起来。
吃完粮食,宋舒整个鼠都暖和起来。
他起身蹬了蹬有些酸麻的腿,正准备随便找个方向乱走时,忽的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。
香香甜甜、诱惑力十足的充满灵气的食物味道。
更重要的是—
有他身上的味道!
偷粮贼!
偷了本鼠的粮食还敢在山下挑衅,这是完全不将他看在眼里了!
双眼冒着火光的盯住某一个方向,宋舒磨了磨爪子,龇着牙,凶狠的鼓起脸颊,尾巴翘得很高,一个冲刺朝着味道传来的位置奔去。
粮食的味道聚集在不远处的一间茅草屋,茅草屋的木窗半掩,点着一豆烛火,在雪夜中瞧着异常温馨。
宋舒踩着木头做的墙爬到窗框处,小爪子扒着半扇窗,悄悄往里探进脑袋。
窗边的木桌旁,坐着一位穿着白衣,头戴玉冠的公子,他手中捧着一本卷轴,正看得入